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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稱斜槓老年的娛樂教父,製作過無數膾炙人口的節目,創作過許多溫暖懷舊的戲劇。當代的創意與往昔的美好都是他的養分,邁入精采的人生下半場,他給自己的功課是:持續學習如何說故事,以及如何自在變老。

 

有一種人只要走進一個空間裡,因他而波動的氣氛就能感染在場每個人,彷彿有盞聚光燈打在他的身上,讓人不自覺注視著他,這是一種明星的氣場。王偉忠正是這樣的人,他不是螢光幕前的明星,卻加倍有著這樣的從容與特質。

王偉忠的成績單攤開來洋洋灑灑,台灣電視史的每個篇章都與他有關,而他並不耽溺於過往的輝煌,屬於年輕人的內容,他就交給年輕的團隊去做,他只要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去傳達自己關注的議題。隨心所欲的自得自在,也反映在他面對老年生活的態度上。

開始老,才學著如何老得自在

「就像我們常講的,我們是開始做爸爸之後才學習做爸爸的,人也是到了初老,才開始去學習怎麼去做一個年紀開始慢慢大的人。」王偉忠豪氣地大手一揮說到,怕是沒有用的,學習、預想、準備才有幫助。

有了這樣的意識,王偉忠著手改造居家的空間配置:寬敞的通道、分床不分房,獨立而親密居室、無障礙的地面設計……他的想像很全面也很具體。生活上,運動的習慣也有了調整,有的是為了身體健康、有的則是為了休閒,前提是不拚命,量力而為。此外,物質上的享樂早就不是他的追求,豪車名錶都只是曾經,能讓王偉忠靈魂持續飽滿的,是持續學習,王偉忠稱之為「補課人生」。

他說自己大量學英文,補足了當年不曾留學的遺憾,也藉著學習語言窺得其他文化的趣味;從學騎馬悟得人生步伐、從旅行學習別人的生活智慧,再加上常年雜食性的大量閱讀,在自己的節奏裡翻閱來自南非的美國脫口秀巨星崔佛.諾亞(Trevor Noah)的《以母之名:她教我用幽默與微笑對抗世界》(Born A Crime)、龍應台的《大武山下》……王偉忠為自己的樂齡生活做足了準備。

以舞台劇演出老年人生悲歡喜怒

對自己的老年處之泰然的同時,做為一個電視人,過去40多年來他同樣看遍無數明星在遠離掌聲、遲暮凋零之際難以自處。

「明星是從精彩、絢爛然後慢慢歸於平淡,是人生很具特徵的職業,他們活得比較放肆,起伏也比較大。」王偉忠說,「明星有個氣場,以北方話來講叫做『範兒』。再窮困潦倒再不得意,他都得端著,絕不會讓自己看起來不像樣。」他打趣地說,如果你在便利商店看到一個明星穿得邋裡邋遢跟你一起排隊買茶葉蛋,你不會買他的唱片的,「明星就是遙遠的一顆星,只有3個地方可以去:家裡、後台、舞台上。他們沒有地方能去,很寂寞很寂寞。」

當光環不見了,這些一輩子靠別人肯定才能肯定自己的人該怎麼過日子?因此,在他腦中,《明星養老院》這樣一個點子,逐漸凝聚成像。

王偉忠說,他想要的說故事方式與議題特性,注定了觀眾群的數量,「舞台劇的出將入相,有時候就把人的一生演完。演員和觀眾在2、3個小時內體會人的生老病死、喜怒哀樂,一場戲演完了,也就過完了一個人生。」正是舞台劇這種能讓觀眾和演員一起呼吸、體驗、經歷的方式,讓他選擇了這樣的表現方式。

寫好自己樂齡人生的答卷

話鋒一轉,王偉忠說起自己對老年人的觀察:「像我媽的朋友幾乎都不在了,她沒辦法跟別人分享他的過去。還好我做戲劇,可以講當時那些眷村族群的故事,她不斷地看《光陰的故事》、《寶島一村》,不斷地看一樣的東西。」王偉忠以自己的母親為例,「人老了真的需要別人關心、聽他說話。

如果能在一個共居的環境裡,讓他們透過交朋友回到年輕時的心情與環境,把舊友、感情和溫暖都找回來,那真的是德政。」從母親身上他了解到,每個老人要的都一樣:就是聽他們說話、讓他們再年輕一次。就像把窗打開讓陽光進來身體就暖了,心裡有了暖流,人也就有了盼望。

透過《明星養老院》,王偉忠述說自己熟悉的故事,也同時是每個人人生的縮影。「每個人在自己的生命裡都是明星」他說。如同四季依序而至,人也必然會老;當老之將至,每個人也都需要自己的「明星養老院」。在劇裡,我們看著劇中人面對曾經的驕傲、當下的失落,也看著他們為自己找尋出口、重建自信;在生命中,我們也練習安放自己,面對人生舞台最後的挑戰。

 

 

Text ∕ Anya Lin

Photo  ∕ 葉仁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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