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是《世界幸福報告》（World Happiness report）發布第10年，見證了人們對於幸福標準與感受的演變。今年3月公布的報告，芬蘭連續第5年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國家，丹麥繼續位居第2，冰島從去年的第4位上升到今年的第3位，瑞典、挪威亦分居第7、8名，北歐五國多年來在這份排名上始終穩占前10名。
除了地理位置相鄰，北歐五國的文化與社會組成、法律制度、生活哲學都有相似之處。生活在這片地球上最嚴峻環境的人們，何以能感受到如此豐沛的充實與滿足？他們的幸福關鍵字，或許與曾是海上霸主的維京先祖如何在極端的環境中領略生存之道息息相關。
從極端環境裡領悟的平衡法則
在瞬息萬變的海上，個人英雄主義無法確保平安，互助合作才是維京水手們確保安全的生存法則，從怒海蒼濤中悟得的智慧，如今仍影響著北歐五國的生活觀念，丹麥裔挪威小說家阿克塞爾‧桑德摩斯（Aksel Sandemose）於1933年出版的小說《難民迷影》（En flyktning krysser sitt spor）中虛構的洋特法則（Jante Law），便具體而微地勾勒出維京後代的生活法則：不要以為你很特別，不要以為你比「群體」優秀。
不倡導菁英理念與英雄主義，並不表示斯堪地那維亞式的生活排斥秀異、追求平庸，而是力求相對意義上的平衡。階級、性別，甚至亞洲文化中不可質疑的年齡與輩分，在默認洋特法則的社會力都不存在絕對的權威或優勢，而是成為一種可推動並維持群體健康發展的動力。
數個世紀以來在冰雪中求生的勇氣與智慧，讓北歐人深知大自然的力量與人類的渺小，在惡劣環境中磨練出堅韌的精神與強健的適應力，也體認到若要改善生活，依靠的不能是一時的近利，需要追求長遠共好與完善制度的智慧與遠見。
那些引領北歐人們生活的關鍵字
大自然給予北歐人無數挑戰，這些挑戰也隨之轉化為北歐人的生存智慧。他們勇於嘗試、崇尚自然、注重環保，在珍惜與親近自然的同時身體力行和諧共生的理念：在相互尊重間與自然共生、與他人共生。享受自然的賜予，也體認到人類身為天地間短暫的過客，惟有以長遠為念、最低程度的干擾與不破壞，才是確保彼此都能永久存續的指南。
在丹麥與挪威，「Hygge」為冰封於冷肅自持面容下的人們帶來歸屬與溫暖，在善待彼此之中感受生命的美好，讓他們的心緒不受季節影響，保持正面從而賦予心靈的充實，在每個心滿意足的時刻感受幸福。
在瑞典，維京祖先在物資匱乏的年代以「Lagom」的生活智慧，讓所有的親族成員均等地享有珍稀的資源，在融入與平衡之間以和諧的默契留下餘裕，找到身心靈的平衡與幸福的模樣。
在芬蘭，人們習慣內斂地保持彼此間的距離，Sisu讓他們隨時擁有恆毅力，以深藏心中的復原力與勇氣滋養隨時迎接挑戰的精神，讓內心的強韌與破釜沉舟的氣概，積極地在嚮往的生活中創造幸福的藝術。
在冰島，時常面臨地震與火山嚴峻威脅的人們相信「Þetta Reddast」，在危機面前樂天知命，以悠閒隨和與幽默面對難關，將順應自然視為信仰，在無盡的黑夜之中樂觀地靜待曙光，在轉機來臨之前相信幸福必將到來。
幸福是什麼？也許答案就在日日生活之中。
Text／林蔚秦
Photo／達志影像／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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