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首位三金(金馬獎、金曲獎、金鐘獎)全滿貫得主,最會說故事的吳念真,從文字創作、影視編導、到跨足舞臺劇,其編導的《人間條件》系列作雅俗共賞,被譽為是「國民戲劇」。

 

說故事扣人心弦,劇場舞臺看人間

在台灣,劇場的普及度遠不如電影,觀眾群也相對較小,儘管如此,說起故事向來淋漓盡致的吳念真,還是從中看到了一些機會。他認為,劇場需要像電影一樣吸引更多不同年齡層的觀眾,擴大影響力,讓人們共同享受這種藝術形式所帶來的感動和共鳴。

2000年冬天,吳念真、柯一正和李永豐等幾位好友聚在一起聊天,吳念真與大家分享一個預計拿來發展成電視劇的故事──內容是關於一個已經過世很久的阿嬤附身在孫女身上,只為回到人間向恩人說一聲謝謝。這個點子最終延伸創作出劇場作品《人間條件》並大獲成功,20 年來,《人間條件》系列演出逾近400場次,觀眾累積數超過56萬人,「人間」就此成了一齣齣永不落幕的戲。

吳念真談到,劇場有一個特別吸引他的地方,那就是每個參與者雖然扮演不同角色,但在表演過程中需要高度的默契和緊密的合作,這種合作關係好比某種烏托邦淨土,演員之間彼此信任,臺上臺下都要共同面對和解決問題,這種體驗讓人深刻感受到劇場的魅力無窮,且每次演出結束後的後臺,總是充滿了感動和淚水,這種群體共同完成一件事的成就感,是他人生中非常期待的事情。

 

閱歷悲歡無數,通俗功力描繪世情

16歲就離鄉背井到城市工作,吳念真說過,在九份故鄉的生活是幸福的一段。回憶起從小在礦村長大的經歷,「家」的定義跨大到整個村落,他用台語唸報紙給隔壁的阿伯、叔叔、阿嬸聽,為村民代筆寫信各種聯繫,也早早接觸到生與死的現實,前一天還在的長輩、隔日礦災遇難走了,他斗大的眼淚不只為死者傷悲,內心還想著,阿伯走了、家中頓失經濟支柱的玩伴也得跟著離開了……那些刻骨銘心的成長經歷,形塑了吳念真對於生活觀察入微的本事,也影響著他的創作思維和對人生的理解。

「每個人選擇創作對自己的意義都不一樣,但是我在寫任何東西,其實包括拍廣告、寫舞臺劇,都會很清楚地知道,我這個東西是要跟觀眾去溝通,那我必須用他們懂的語言。」例如,在《人間條件》系列中,他透過不同的面向關懷不同的人物,從老到少,從男到女,強調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和理解,這不僅是創作的主題,也是吳念真個人對於生命的感悟與體會。

在舞臺上,平常被視為微不足道的心聲、哀愁與驕傲的內心百態,抑或家庭及社會議題,透過吳念真的作品被細膩訴說,讓觀眾當下內心有被人理解的無比欣慰與感動,「有人說,這回是帶著爸媽一起來看,有人則說,導演你好像在我家裝了監視器,代表某些故事情節打中他了。」細數舞臺劇觀眾給予的回饋,吳念真形容,看戲最大的收穫是共鳴,但共鳴是一回事,它也以一種你沒想過的方式,打到你的腦袋裡面,構築起人與人之間最真實的情感交流。

 

生活俯拾皆題材,閱讀無限化自我

1976年開始小說創作,曾獲吳濁流文學獎,並連續3年獲得聯合報小說獎;1981年起開始創作電影劇本,曾獲5次金馬獎最佳劇本獎、兩次亞太影展最佳編劇獎。吳念真總能細膩勾勒出悲喜交織的人情世事,融入生動鮮活筆端的深厚底蘊,有一大部分來自於常年不間斷的閱讀習慣。

吳念真曾在著作中感念小學五年級國文老師陳天鵬的啟發,帶領他認識文字之美;在金門當兵的日子,更累積起大量經典名著及五花八門雜書的閱讀清單。「有一本書,我會重複翻閱,那就是馬奎斯的長篇小說《百年孤寂》,超魔幻寫實,那個充滿想像的東西是很棒的……我最喜歡的還有4本《靜靜的頓河》,到現在沒事也會拿出來看,它是講共產黨在蘇聯興起整個過程,作者描述什麼地方、什麼人發生什麼事,光打仗的部隊調度都寫得落落長,那簡直是劇本嘛,畫面鮮活、細節很多。」說起愛不釋手的好書,吳念真眉飛色舞,而每天不管多累,晚上到睡覺前一定看書,除了實體書,最近發現電子書也不錯,他笑說,好處是看完了或不好看可以隨時再買一本!

面對《名人書房》節目結尾的經典提問──閱讀對你而言是什麼?吳念真說,「聽的看的都有限,閱讀讓你無限化。」他也再次強調,閱讀最好的一件事,就是用少少的金錢,找到那麼有智慧的人坐在面前講故事或是講道理給你聽,你不賺到了嗎?

 

吳念真推薦書單:
◎吳念真《抓住一個春天》
◎吳念真《這些人,那些事》
◎朱天文、吳念真《悲情城市》
◎吳念真《念念時光真味》
◎吳念真《台灣念真情》
◎紙風車文教基金會、中國時報調查採訪室《TAIWAN 368 新故鄉動員令(1)離島/山線:小野&吳念真帶路,看見最在地的台灣生命力》
◎紙風車文教基金會、中國時報調查採訪室《TAIWAN 368 新故鄉動員令(2)海線/平原:小野&吳念真帶路,看見最在地的台灣生命力》
◎吳念真《八歲,一個人去旅行》
◎吳念真《鞦韆、鞦韆飛起來》
◎黃春明《鑼》
◎鄭清文《鄭清文全集.短篇小說卷》
◎加布列.賈西亞.馬奎斯《百年孤寂》
◎蕭洛霍夫《靜靜的頓河》(四冊)

 

《名人書房》吳念真:聽的看的都有限,閱讀讓你無限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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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xt/Y.S
Photo/冠德玉山教育基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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